这一年的春节,许惠橙永远都记得。
过去所有的苦楚寂寥,在钟定的怀抱里,似乎都远去了。
钟定只有和她在亲密才会有热烈的反应。他性格冷淡、天生毒舌,也不会甜言蜜语,更没有对她说过一句“喜欢”。
可是她知道,他真的疼她。
他的眼睛不会骗她。
许惠橙爱极了他那双眼睛,沉寂时如墨,浅笑时如星。
之前她以为自己对乔延的心动就是喜欢,现在她懂了,那纯粹是美好的憧憬。
真正的爱,在钟定这里。她会因为他而自信、生动,哪怕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,也想擦干污泥去靠近他、亲吻他。
春节这几天,钟定和许惠橙去邻近城市游玩。
没有计划,自驾瞎逛。反正是两个闲着没事的人。
也就是这趟出门,钟定终于意识到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——
那就是他迄今为止都不知道他女朋友的真名。
许惠橙在收拾行李时,翻看了下身份证,以确认有效期。
钟定正好撞见这一幕,突地抽出她的身份证,瞄了眼上面的照片,说:“好蠢的样子。”
她听着泛起了情绪,那是朱吉武逼着她去拍的。这张二代身份证,除了拍照是她自己参与的,其他的手续都是朱吉武代办的。捌戒仲文网
钟定的目光移到身份证的名字上。
原来他的小茶花叫许惠橙。
他又细细看了下她的身份证号,挑起了眉峰:“我还以为你起码小我两个代沟以上,没想到都已经到圣诞树年纪了。”
许惠橙分辨不出这是褒是贬,郁闷地问:“你今年几岁呀?”
“明年而立。”他回答完又坏笑,“小茶花,你初中老师教过什么叫而立之年吗?”
“教过。”她抢回自己的证件。
幼稚,高中生居然也来嘲笑初中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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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定和许惠橙抵达下榻的酒店后,酒店经理在门口迎接,态度恭敬:“钟先生,您好。”
“嗯。”钟定应得很敷衍,拉起许惠橙的手往候梯厅走。
酒店安排的是顶层套房,在窗边俯瞰城市,霓虹夜色一览无遗。许惠橙笑叹:“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。”
钟定的手随意搭在栏杆上,接了句:“高处不胜寒。”
她的笑容僵住,然后转头望他。
他半敛眉眼,望着高楼下的渺小众生,神情冷清。
许惠橙本来要反驳的话倏地止住。她以为像钟定这样傲气的天之骄子,应该会喜欢帝王般把世界踩在脚下的感觉。
钟定的目光移到她的脸上,伸手弹了下她的鼻头,戏谑道:“看帅哥看得都流口水了。”
她差点儿要去擦拭自己的嘴唇,还好刚举起手就反应过来了。她横他一眼,表示不满。
他轻笑,扣住她的脑袋,倾身吻了过去。
钟定以前的生活,和乔凌相比较的话,那真算不上放浪。他有时带着女伴根本不是为了办事,而是各种各样的游戏、赌局。
他天性偏冷,即便在这档子事上,也有着绝佳的控制力。以前和许惠橙独处,他都没有想要纾解的冲动。
可他现在喜欢和她亲热。
而她的反应也越来越醉人。当她吟出细细的鼻音时,他觉得自己都要着迷了。看着一个僵硬的女人慢慢地变成水,真是成就感十足。
最重要的是,他确定,她抱着他的时候心里想的,也是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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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惠橙有些无语,明明两个小时前,她和钟定是在看风景,怎么一瞬间就演变成了滚床单。
完事后,钟定下了床去洗澡。
她半闭眼躺着,不想动弹。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她吓了一跳。
她抬头望向声源处。
是钟定的那部白色手机。
她就那么直直望着。
她还是十几天前遇到过乔延。后来的钟定,一直都是钟定。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犯上这种病。他在她心里是势不可当的英雄,怎么会被压倒?
钟定擦着头发出来,见到许惠橙的焦距定在一个点上。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,眼神立刻变冷了。
他过去看了看手机,然后扔掉。
许惠橙眨眨眼,看着他过来坐在床边。她斟酌着开口道:“你的手机响了很久……”起码有四个未接来电。
“嗯。”钟定搂过她,手指习惯性地在她的发间穿梭。
她见他对那几通电话没有回应,便也噤声。
她蹭过去环住他的腰,把他抱得紧紧的。他头发上的水有几滴滴到她的脸上,冰冰凉凉。
钟定低头望着她依在他腰间的脑袋,笑道:“小茶花想再来一次?”
许惠橙瞬间脸红了,赶紧拉开和他的距离,摇头道:“不是……”
“说实话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
他捏她的鼻子:“你鼻子变长了。”
“没有!”
“别不承认,你就是想再来一次。”说完他都不给她反驳的机会,自顾自宣布,“如你所愿。”
正当钟定进行得如火如荼时,那部白色手机又响了。
他眼里有阴郁乍现。
手机持续在响,响到床上的两人结束了这一轮的云起云落,那声音都不停歇。
钟定最后接了电话,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时,他本来不耐烦的神情骤转,低低唤了声:“大姑。”
许惠橙还是无力地躺着。
她望着他的侧脸,忽然觉得他在这一刻有些落寞。
钟定套上浴袍,出了房间。
她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。等他去了外间,她都还在盯着门口。她听不见他讲电话的内容,就等着他回来。
她刚刚似乎是见到了乔延……
钟定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内时,许惠橙又觉得前一刻可能是自己眼花,产生了错觉。
他还是钟定。
他回来抱起她,也不知道是不是到阳台上聊电话的缘故,他的双手有些冰。
“小茶花……”
“嗯。”不用过多的言语,许惠橙能感觉得到,他需要她。
钟定思绪恍惚,有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。他有时会陷入这样一个状态里,记忆很乱,莫名其妙就去了别的地方。就像圣诞节那天早上,他完全想不起为什么会在许惠橙家里醒过来,而她又是怎么接待他进屋的。
前几年,偶尔会这样。后来慢慢地,就变成了经常性。
钟定拥紧怀里的女人,在她耳边低声喃语:“小茶花,你喜欢谁呢?”问完他就意识到,如果她蹦出的字眼不是关于他的,那么他该怎么办?
“喜欢钟先生。”她回答得格外动听。
他笑了,奖励地亲她。
他收获了一份前所未有的真心。而他沉沦进去,不想再出来。
他在她这里,感觉到了存在感。不是什么钟家少爷,也不是谁的替代品,他就是钟定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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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类高端酒店,特别容易碰见同圈子的人。
钟定和许惠橙在S市玩了两天后,打算前往下一个城市。临走前,他俩在酒店宴厅吃饭,不巧遇到了某些“苍蝇”。
旋转餐厅的窗外是浩瀚蓝天,靠窗的隔间是半开放式的。那群“苍蝇”路过隔间,往里望了望。
走在前面的那个“苍蝇”甲认出钟定后,停下了脚步。他啧啧出声:“哟,这不是钟少爷吗?”
钟定瞥过去一眼,连客套话都懒得说,继续夹自己的菜。
“苍蝇”之所以为“苍蝇”,那自然得具备黏人的属性。
甲继续道:“钟少爷来这边玩,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?凤右要是知道的话,又会怪我怠慢他哥哥了。”
这堆“苍蝇”都是凤右一派的,而且甲和陈行归是死对头。换言之,他们是来找碴的。
钟定放下筷子,执起纸巾擦嘴,动作优雅,一派贵公子的气质。他笑道:“和你打招呼?我比你富有比你帅,万一你自卑跳楼,我就太对不起我凤右弟弟了。”
甲的脸扭曲了一下。他的确丑,钟定的话直直刺中了他的痛处。他切齿的时候,猛然望见钟定对座的女人。
甲曾听凤右提过一件事:钟定养了一个低廉的女人。到什么程度呢?就是低得上街都不一定能有生意的那种。
甲打量着许惠橙。她的模样倒是干干净净,秀美的五官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。
钟定注意到甲的视线后,眼中已经渗出冷意。
苍蝇甲吆喝着后面的苍蝇乙:“这女的,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乙会意过来,附和道:“是啊,很面熟。”
许惠橙怔住了,她完全不认识这帮男人。
甲露出极其恶毒的笑容:“看看这小脸蛋,是不是去年和我们玩制服party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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